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要起到決定性作用,毫無疑問已經成為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改革“名片”。而市場的決定性作用,其實就在于價格主要由市場形成。對于現階段的中國,這個價格尤指要素價格。
“凡是能由市場形成價格的都交給市場。”這在《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》中得到明白無誤的表述。為什么要市場來形成價格?因為市場形成的價格是最有效率的,而且也是最公平的。因此,市場既然可以形成米面糧油的價格,那么自然也可以形成水、電、石油、天然氣、交通等的價格。
改革開放35年來,我們的市場結構呈現出某種不平衡:商品市場業(yè)已比較發(fā)達,但要素市場的管制依然嚴重。前者,除了個別的資源產品價格還沒有放開,基本上都是市場規(guī)律在發(fā)生作用;后者,包括土地市場、勞動力市場、金融市場、信息市場等遠遠未實現自由流動,也就談不上平等交換和公平競爭。
要素價格存在雙軌制,存在著所有制歧視,使得不同的經濟主體無法實現在同一起跑線上的競爭,進而扭曲了相關行業(yè)的成本曲線和供給曲線,使得價格失靈,資源錯配。這既是非效率的,也是不公平的。
近年來,在一些地方和一些領域,宏觀調控流露出某種微觀調控的跡象,成為熱議所在。比如,對終端消費品的價格實施直接限價,對高房價采用愈來愈多的以“限”為主的行政手段,長期以來的對于投資什么的層層設卡,以補貼等方式直接介入到企業(yè)的微觀經營當中等等。更令人吊詭的是,這種對市場價格任意干擾的行為,師出之名竟然是為了保護市場。于是人們擔心,若政府的權力不受規(guī)范和約束,調控就異化成了一個大筐,什么都可以往里面裝,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可以放進去,限制、管制、控制、說不準就不準等手段也可以放進去。如此種種,其實就是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一直反對的政府越位和逾界。
而政府對于越位和逾界的偏好,反映的卻是市場化不足的問題。市場化不足,就要大力培植市場基因,通過制度供給來釋放市場供給,而不是舍供給端而單單調控需求端,便是南轅北轍了。如同現在很多人,將現實生活里的種種不公不義歸咎于改革,認為是改革帶來了諸多弊端,殊不知,種種的不公不義,恰恰是改革未盡徹底的緣故,恰恰是我們需要進一步改革的原因。
市場不是最好的資源配置方式,但是最不壞的資源配置方式。如果政府是上帝,能夠精準地判斷所有信息并做出及時決策,計劃自然是最好的資源配置方式。但是政府不僅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,甚至政府自身的失靈亦無法克服,所以要最大限度地將資源配置的權力交給市場。市場有缺陷,有波動,容易拉開差距,但卻是最有效的。
責任編輯: 曹吉生